空念

【阅读体】似水流年（破云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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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轰——！

气浪挟着火星扑面而来，碎石在爆炸中燃烧迸溅。承重墙撑不住了，新一轮坍塌自远而近，烈焰中残垣断壁像暴雨一样从头顶坠落，将远处闪烁的警灯和鼎沸的人声隔绝在外

……

随即他向火海中渐渐走出的魔鬼的身影举起了枪——

……

他手一松，九二式掉在身前，在火海中发出微不足道的咔哒一声。】

开篇的爆炸让一些曾经听说过当年恭州塑料厂爆炸事故的人若有所思。

严峫伸手握住了江停放在椅背上的手，心疼不言而喻。

江停笑了笑，反手握住严峫：“都过去了。”

 

【“我在这里，”他听见身后毒蛇般的声音响起，带着冰冷的笑意轻轻俯在耳边，随即一只手抚过面颊，说：“江停，我在这里。”】

“这是黑桃k？”作为鲨鱼最好的合作伙伴，吴雩曾经不止一次听这人被鲨鱼提起过。不过……看这样子，黑桃k和停停的关系不简单啊？

江停点了点头。

费渡显然是不太清楚这号人物的，他捅了捅自家师兄的臂弯，在对方回头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疑惑表情。

“这位江教授，曾经是恭州市禁毒总队第二支队长，一级警督。”骆闻舟回头就瞅见这人没骨头似的瘫在刚刚问阿念要来的双人沙发上，满脸黑线的把这人拎起来以一个不会伤到脊椎和腰椎的姿势按到了自己怀里，“其他不用我多说了吧。”

“哦……费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江教授原来比你厉害啊，师兄。”

骆闻舟：……

小兔崽子！

 

【三年后，建宁市。

　江停睁开了眼睛。

……

片刻后，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随即有人小心走近。江停没有回头，来人直到身侧才顿住脚步，轻声道：“江哥。”

……

“你听说了吗，那个昏迷了三年的538床是她的未婚夫！”】

严峫在听这一段的时候神情始终有些紧绷，呈直线状的嘴角也隐隐透露出这人不太好的心情。倒不是因为吃味杨媚这会儿和江停的关系，毕竟他家媳妇心里只有他一个。

而是因为那是他没能陪江停走过的时光——一段最艰难最需要人陪伴的日子。

“谢了，闺女。”严峫轻叹了口气。

杨媚眉毛微挑：“哟不容易，姓严的你难得能说一句人话。”

“不过……江停还是我媳妇儿、你妈妈。虽然我知道他一向明艳动人，魅力满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这不是你觊觎他的原因！他是我媳妇！我的！”

……所以还是吃醋了。

杨媚暴怒：“严峫你说清楚了，谁是你闺女！要不是江哥喜欢，我才……不，小梅你别拦我，我今天一定要……”

 

被迫成为“妈妈”、“明艳动人，魅力满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江停面无表情。

 

【杨媚没敢出声打扰他。直至良久，江停沉沉道：“过段时间我行动方便了，就回一趟恭州，你收拾东西回老家避避风头吧。”

……

“我知道，”江停说，“但塑料厂爆炸时，我队里的人在里面，引线一响填进了十多条命。我得对他们有个交代。”】

林辰忽然道：“江教授很厉害。”

江停抬眼望向这位传说中能看透人心的顾问，淡淡道：“过奖了。”

“为什么这么说？”刑从连替在场所有人问出了疑问。

“大型爆炸事故和书中一开始描述的梦魇，我猜江教授那个时候恐怕不单单是生理上处于一种极度孱弱的状态，心理上应该也有轻度至中度左右的PTSD。”林辰顿了顿，继续说，“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逃避恐惧源。”

费渡闻言微眯了眼，无机的眼镜镜片挡住了他从眼底倾泻而出的寒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我很清楚的知道我逃不掉。”江停说，“而且，有那么多人等着我讨回公道。”

严峫轻轻虚抱了下自己的爱人。

你做到了。

 

【她顺着江停的视线望去，KTV冷清的后门不远处，有个背着书包的年轻男生站在马路牙子上，似乎在等人。两方视线一接触，男生迅速低下头，步伐匆匆地走开了。】

阿念：“划重点了，划重点了。”

马翔：“哦，这人应该就是冯宇光吧？”

隔壁陶然发出了问号：“谁？”

严峫：“是我们这一起案件的被害人。”

 

【这人约莫三十多岁，脸是真的可以，连KTV染坊似的变幻彩光都没能淹没他深刻挺拔的五官。头发不服帖的支愣着，把一米八多的身高拔到了一米九，皮夹克下的T恤勒出劲瘦精悍的线条，扭头说话时连侧颈都显出了清晰的肌肉轮廓。】

严峫撩了撩自己不服帖的头发：“闺女，好好欣赏一下爸爸的帅气。”

杨媚翻了个大白眼，边上步重华也跟着翻了个白眼。

他不是很想承认自己有这么个二货表哥。

 

郎乔不怕死地吐槽道：“老大，我觉得严队不要脸的程度和你有的一拼！”

骆闻舟：……

骆闻舟：“长公主，和亲还是香菜包子，你自己选一个吧。”

 

【“头部、前后心没有打击痕迹，没有酒味，没有外伤。上半身乳|头收缩，有明显红斑及紫红肿胀，是生前形成的冻伤，与裤腰形成明显分界线。他不是被人打死以后扔在这里，就是在冰柜里活活冻死的。”】

莫名其妙被投喂了的吴雩“吧唧”着辣条：“停停，你好棒。回去教教我呗。”

江停：“好。”

步重华张了张嘴，想隐晦地表达一下“其实这种程度我也能做到你没必要去找江停”的溢满了酸味的意见，然而在看到他手里的辣条的时候果断转了弯：“你的辣条是哪儿来的？？？”

阿念坐在远处，手里拿了包外包装一模一样的辣条深藏功与名。

 

【“死者反常脱衣，尸斑鲜红，尸体裸|露部分与裤腰相接处有小水疱，初步断定符合急冻致死的现象。准确死亡时间不好判断，加之有眼耳口鼻出血现象，具体得等回去后再做详细尸检。”】

步重华发出了个疑问的声音：“反常脱衣现象常发生在人冻死之前，但是被害者的衣物并不在冰柜里？”

“阿花你很敏锐嘛。”严峫一副“吾家有弟初长成”的欣慰样看着十分欠揍。

步重华：麻烦把阿花这个称呼忘掉！

 

【严峫，建宁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队长、兼侦查一组组长，副处级，三级警督，狮子座——在公安系统内闻名遐迩，从警十多年，其各种传奇事迹能养活十个知乎段子手，一度因为抄酒瓶子跟毒贩干仗而被市局评选为年度十大风云人物。】

“抄酒瓶子和毒贩干仗，”刑从连突然觉得严峫这作风很对他的胃口，“严队，好胆量。”

严峫像一只骄傲的花孔雀，刚刚被人夸了一番，正准备开屏说点什么，就被边上一盆冷水瞬间浇灭。

江停冷冷道：“充分证明了人的愚勇和运气是没有上限的。”

严峫：“媳妇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老公这勇猛的行为难道不值得表扬吗？？”

……这词语用的我真的没有想歪。

阿念眨了眨眼：“停停，你不会是因为前面严队说你‘明艳动人，魅力满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生气了，才吐槽这么狠的吧？”

江停：“……没有。”

明明就有！

 

【严峫嗯了声，刚要坐下，突然视线瞥见不远处，动作就是一顿。

一名年轻男子坐在轮椅上，侧对着他们，正接受民警的问话。

刚清场的歌舞厅里满地狼藉，经年的脂粉与烟酒味尚未散去，孤零零的舞台灯光从另一侧打来，让那人漆黑的头发眉眼、过分苍白的皮肤，以及与周遭环境极为不协调的气质格外突兀。

严峫用烟头点了点：“那是什么人啊？”】

韩小梅有些激动的嚎了一声：“严队一眼就注意到江教授了！”

“那是必须的，毕竟是我未来……”

步重华插嘴打断道：“嫂子的气质太出众了，又出现在案发现场，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严峫：……阿花你不用给出一个这么官方的解释的，真的。

 

【　严峫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突然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

“停云霭霭，时雨濛濛；八表同昏，平陆成江。”严峫摩挲着下巴，突然说：“好名字。”】

“严峫这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吴雩小声问道。

江停摇了摇头：“觉得我眼熟应该是真的。至于那首诗，估计只是他一时心血来潮。”

不过，严峫一个不爱读书的人怎么会凭空记得这么一首诗至今是江停心头一大疑问。

韩小梅：当然都是因为爱啊！

 

【“不涉枪不涉毒，死不过三个上不了市局。”严峫挥挥手，径直向大门走去，头也不回道：“当然要是涉枪涉毒，你这黑店就算完了——马翔，走人！”】

马翔痛心疾首地哀悼着自己的五一假期：“严哥你真是立的一手好flag。”

 

【江停十指交叉，一言不发。销金窟曲终人散的光影下，只见他下颔尖削的线条，顺着侧颈，一路蜿蜒起伏地没进衬衫领口里。

　　半晌他沙哑道：“我见过他。”

……

江停停顿良久，才说：“我不赞同他因为这事而升副支，但这个人本身我还算是欣赏的。”

……

江停却双手推着轮椅转了个身，仿佛预见到什么，摇了摇头：“也许我应该听你的，在医院里多呆几天。”】

“哟……原来我们警花对我这么印象深刻啊。”严峫心里乐开了花。

江停点了点头：“是啊，能干出这么莽的事情的也没几个人。”

阿念接了话：“但我觉得在座的刑侦队长，除了步队……可能都干得出来这事呢。”

刑·拥有四分之一俄罗斯血统·从·拉着林辰找死·连：……

骆·单枪匹马闯犯罪据点·闻·用手铐当双截棍·舟：……

步重华：一枝独秀。

 

杨媚：“所以真的没人注意到江哥说的最后一句话吗？难道是我理解错了吗，这不是嫌弃的语气吗？”

韩小梅：“媚媚姐，这明明是口不对心。”

杨媚：？？？？

 

【严峫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他在脑海中竭力搜索却毫无所得，纷乱的记忆中，一丝丝难以形容的心悸伴随着古怪的滋味从舌根上蔓延开来，似乎曾有个若隐若现的背影近在咫尺却又难以企及，只一闪念，便沉入了记忆的深渊里。

半晌他深吸了口气，喃喃道：“但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所以一开始你果然没记起来。”

“不是，媳妇，你听我讲，这个我可以解释的。”

 

林辰笑了笑：“很有意思啊。”

刑从连附耳过来，顺便拍开了从后面伸头到二人中间的王朝同学：“什么？”

“啊！老大你又打我！”

 

“严队的表现才是对见过一面之缘的人的正常反应，”那边费渡也察觉了什么，在和骆闻舟耳语，“即使记性再好，与这个人相关的事件再特殊，当你经历爆炸和三年昏迷之后，你还会记得一个受过表彰但只隔着人群打过照面，甚至与你分属两地的下属吗？”

骆闻舟理直气壮：“如果是你的话，当然会啊。”

“就你小子天天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想不记住都难。”

费渡：……

费渡：“师兄，你可以直接夸我帅气有文化的，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坐在他们两边上的陶然：…突然不是很想要自己的耳朵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所以阿辰哥哥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任何暗示。”林辰摊了摊手，“即使可能性小，但也有发生的几率。就像你老大当初对我没由来的信任一样。我只是觉得很有意思。”

“我信任你是因为林顾问身上有种让人安心的气质。”

“谢谢夸奖，刑队长。”

刑从连冲着林辰张开了手：“所以可以让我感受一下这种气质吗？”

“乐意效劳。”林辰笑笑，栽进了刑从连的怀抱。

 

阿念瞅了瞅这边发糖的两对，愤愤地咬了口手里的辣条，回头就看见步重华和吴雩在争执着什么。

步重华：味觉测试没上60之前不能再吃了！！你刚刚已经问阿念要了三袋了！

吴雩：……最后一包了。

步重华：不！行！

吴雩扯了扯领导的衣角。

步重华（软了点口气）：不行，这是为你好……

吴雩勾住了步重华的领带，发力向下一拉，在步重华的面颊旁落下一个吻。

步重华：……

步重华：……最后一包。

吴雩：领导最好啦！

 

阿念：槽眼睛好疼……

 

【少女偏过头，望着自己的恋人，秀美的眼睛里盛满了歆慕：“它好亮啊！”】

“步薇和黑桃k……”

“步薇又是谁？？？”

阿念举起了手打断了问话：“拒绝剧透，后面会出现的，可以先划重点记一下。”

 

【少女犹豫一瞬，也跟了上去。她的恋人半身隐没在阴影中，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只听对面的只字片语从话筒中传了出来：“……538床的情况，之后……”】

“他果然……”杨媚因为害怕捂住了嘴。

“这王八蛋果然一直关注着你。”严峫怒道。

江停：“你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

严峫：“当然要计较！我媳妇这么好，给他多看两眼都是我的损失好吗！”

江停：……

江停：“……闭嘴。”

 

韩小梅（小声）：“江教授你耳朵红了诶。”

TBC